38 第 38 章
崔寅扒开了胡念频的手，冷笑道：“胡总，您老人家得去看看心理医生了。我都和你说多少遍了，我不是你的初恋，不是你初恋。”
“初恋的弟弟。”胡念频纠正他。
“随便吧，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。”崔寅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了，径直往他自己的办公室走去。
“既然没关系，你怎么会说出要强干胡瑶瑶的话？”
“绕这么一大圈，就为了那个小姑娘？”崔寅颇为无语地推开办公室门，又转过头来，举手作投降状道，“好吧，我为我不当的言行道歉。我只是想气气那个死三八。我又不是禽,兽，怎么可能真对一个小姑娘有那种想法？”他把那只绕着他转圈的白条赶紧放进办公室，再慢点他得被白条的狗链子给绕着绑起来了。胡念频还在门口没走，崔寅不管他了，拉门准备关上。
胡念频撑住了他要关起来的门，盯着他，缓缓地说了一句，“我哥是禽.兽。”
崔寅楞了一下，那张面皮上的表情在经过片刻的疑惑后，变得像是踩到了狗尾巴，惊恐而又避之不及。他指着胡念频，说道：“我不想知道。够了！胡念频，你们之间的事情说到这里为止，不要再跟我说了，不要逼我去告发你们。”
胡念频无所谓地笑笑，松开了推着他门的手，说：“你今天说的那句话肯定引起我哥的怀疑了，你自己保重吧。”说完，他转身走了。
“神经病！”崔寅大骂一声，“砰”地一下重重地甩上了门。
两条没点眼力的狗还在他身边打闹，狗链子在他腿上绕了几个圈，崔寅懵头懵脑地一跨步，差点摔了个脸着地。
“黑子，你给我过来。”崔寅强行加入了它们两的“战争”，硬把黑子拽过来和白条分开，他指着白条警告黑子，“它再弄你，你给我咬死它，你听到没有？”
“再闹再闹，你看我还带你们两出来玩不。”崔寅拍了下黑子的小脑袋。大概是他的威慑起到了作用，两条狗消停了好一会。
崔寅身子往下缩，半躺在转椅上，转来转去，深呼吸几口气，翻开崔言格的短信，瞬间又受到了他照片的巨大冲击。
崔言格给他的确实是侧面的照片——侧，面，照。虽然很帅，但是，崔寅要的并不是这个，他要的是，果照，侧身果照。
手指在崔言格的脸上滑来滑去，崔寅捂了下嘴唇，给他编辑了条信息：言哥，我今天好像做错事了。
“？”崔言格的短信倒是简洁的很。
崔寅把他今天从遇到徐丽雅那疯婆娘开始说起，写文章一样的打了一溜的字，说到胡念频让他保重为止。
崔言格的回复来得比他想象的时间快，很简单的一句话：无所谓，是时候真刀真枪对着来了。
就那么一句话，莫名的，崔寅的心情平复了下来，渐而又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恨意和痛楚。
“胡小虎说他找到了馨馨的……”崔寅字没有打完，他坐着椅子转了个身，面朝着墙壁，摁住了眼角间的鼻梁，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把信息输入全，馨馨的尸体找到了。他却没有胆子问她在哪儿，更没有胆子问馨馨去世的时候多大。
他曾经有过无数的幻想，也曾四处搜查过她的消息，那么多年了，他渐渐地认清了事实，可临头来，他不敢知道，不敢再听人和他确认一次。他答应过妈妈、答应过哥哥要照顾好妹妹，却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过，更不知道，她到底吃了多少苦，受过多少罪。
这次，崔言格没有再回复他的信息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崔寅，崔言格把手机开了关，关了开，最终放在了一旁，一个下午做事情都走了好几次神。
崔言格比平时下班早了些，他先去了趟菜市场，又去了趟超市，回去的路上给崔寅发了条信息，让他早点回来。
崔寅在办公室里挺尸，信息来了也没注意到，两条狗玩累了，趴在他脚边眯着眼甩尾巴。
在家门口，崔言格遇到了胡念频，不过显然，并不是偶然遇见的——胡念频在他家院子门口等他。
胡念频很自觉地跟着他，到了后门的停车房门口等他。崔言格停好车，将大袋子小袋子东西提了下来，扫了他一眼，冷淡地问了一句，“有事？”
“想和你谈谈。”胡念频说道。
崔言格不想和他谈，不过想起他知道程馨羽尸体的事情，没有立刻把拒绝的话说出来。
曾经，他和崔寅都花过不少功夫去找程馨羽，一无所获，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从邓翠莲那儿知道了她曾在程家出现过，不过那是早几年前的事了，胡二虎他们早从程家搬了出来，程家成了一片废地。他们派人，甚至自己去找过很多次，到过邓翠莲说的那个地下室，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。他们找人去跟踪过胡二虎，跟过徐丽雅，跟过所有他们这些在程家住过、可能见到她的人，依旧什么都没有获得——程馨羽生不见人，死不见尸。
现在，胡念频说，看到她的尸体了。
崔言格打开门，让胡念频先进去，他把买来的东西放厨房，扯了纸巾边擦手边走出来，“有什么事，说吧。”
知道崔言格不会招待他，胡念频跟到了自己家一样，自给自足先翻冰箱来了杯饮料，还给他拿了一罐，待他落座后，说：“程良羽不爱你，放他走。”
崔言格手上的动作一窒，脑子里自动循环着胡念频的话，他强迫自己把重点放到了他的后一句话上。
他强迫崔寅？如果崔寅提出来要离开的话，他会放他走吗？所以，如果有一天，能离开了，崔寅会选择离开吗？不爱他的话，既没有爱，又没有了价值，不走，他留在他身边干什么呢？报答他这么多年物质和心血的付出吗？崔言格问自己，崔寅如果只是为了这些留在他身边，他能接受吗？
或许能吧，就像现在这样，感情不感情的，其实没所谓，他不把抗拒摆在脸上，他们能相处和谐，又有什么不行呢？所以，爱，到底不是重点，重点还是他会不会选择留下来。
“门在他眼前，他愿意走，随时都可以，我从没拦过。”崔言格这话一出口，相当于承认了崔寅就是程良羽的事实。
“呵呵。”胡念频笑了一声，接着像是失控了一样的，笑了起来，越笑越大声，越笑越控制不住。
真是神经病，崔言格的耐心还没告罄，静静地看着他疯子一样的仰在沙发上笑，笑得眼泪横流。
“哈哈……”胡念频捂着肚子，慢慢止住了笑，手擦了下眼睛，虽然是笑，那模样也挺凄惨的，换个词更体贴，他是边哭边笑着摇头说，“我没想到，没想到是你们，没想到良羽还活着。”
“我早该料到的。”胡念频说，当年他在害徐志浩的时候，他就应该猜到，徐宙（徐志浩的小儿子）的死不是偶然。
崔言格挑了下眉，他倒是从没有想过，当时绊倒徐志浩时，有另外一批人同样在弄他，徐宇（徐志浩的大儿子）的死应该也不是偶然，他那会儿还以为是当时那个和徐志浩起冲突的涉.黑分子，没想到，居然是胡念频。
“先是徐志浩，然后是彭宇、徐志杰，接下来轮到谁了，我还是朗惠泽？应该是朗惠泽。他的钱全被彭宇坑走了，他孩子还得了那种病，呵呵。他要走投无路了，公司的事情，良羽还在逼他。接下来的那个人是他，然后是我，最后才是我哥，对吗？”胡念频说着，朝崔言格竖起了拇指道：还是你们厉害，这些年了，死了这么多人，不是自己把自己害死了，就是自相残杀把彼此拖下了水，谁能料到这背后，是你们在动手脚。
“你为什么要杀了徐宇？”崔言格皱了皱眉，问道。
“人不是我杀的。”胡念频说道。
人确实不是他杀的，当年的绑架犯现在还在通缉名单里，他们是徐志浩的“旧友”，因为利益问题，找徐志浩要钱要不到，对他家里人动了杀心，胡念频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些消息，帮了一点点忙而已。徐宇被人失手杀了的时候，胡念频哭得惊天动地。其中领头的那人和他很熟，看他哭得太可怜，动了恻隐之心，就说，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担下来了，以后就算被捉了也不会供出他来。
胡念频没有理他，他甚至都没有听到那人说了什么，他哭，不是为了徐宇哭，也不是为了自己，是为了程频羽。程频羽的死，徐志浩连同他的两孩子都有罪，如果不是他们跟踪他，如果不是他们……
胡念频没有再继续崔言格的话题，而是擦掉了他的鳄鱼眼泪，回到了他来这儿的最终目的上，“崔言格，你放良羽走，他欠你多少，我替他还。”
这几句话从这个曾经害死过程频羽的嘴里说出来，还挺搞笑的，崔言格没有笑，他说：“你凭什么一而再，再而三的认为是我强迫了他。”
“你没有强迫，你是诱.惑了他，你用能替他报仇，替他找到他妹妹来诱.惑他，捏着他这个软肋，你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。”
崔言格想笑，却没笑出来，说他诱惑了崔寅，或许是吧，可他同样是被崔寅诱.惑，被他捏着了软肋，要不怎么能越来越放不下他，要不怎么能在知道对方不一定有感情的情况下，还屁颠儿跑过来和人同居，然后对其他的这些事情当做不知道。
“出去，我没兴趣和你讨论我的感情生活。”
“崔言格，他会背叛你的。”胡念频忽然蹿到他眼前，盯着他说：“他会背叛你的！你今天用这些来蛊惑他，明天他也能为了这些东西背叛你！”
崔言格冷冷地推开了他，站了起来，走到门口，打开了门，然而，胡念频没有选择在他扔他出去之前自觉走出去。
“你不能那么自私，你不能像我一样害了他！他不爱你，他根本就不爱你！你和他上床只会让他痛苦！你让他感到恶心！”胡念频与其说是在“劝”崔言格，不如说是隔着沉重、漆黑的岁月，对当年的自己说这些话。
在他眼里，程良羽为了报仇，终究走了他哥哥的后路，还是受着他哥哥受过的屈辱，如果，年月再倒回去，就算程频羽还会死，他保证不会再让他死前那么痛苦，而不是为了自己扭曲的私心……占有他。
好可怕的人，好可怕的回忆，那时候高兴的有多诡异，日后就有多不堪和痛苦。
崔言格猛然掐着了他的脖子，手一用力，居然将他这一米八的汉子给举了起来，他冷声道：“程馨羽的尸体在哪儿？”
胡念频抓着他的手腕，呼吸不了空气了，还要说话，他要说：杀了他，你杀了他啊！
崔言格一把将他甩在了地上，抬脚踩住了他的脸，鞋底碾压着他的脸，好一会，才压低了声音，说：“就算是为了程频羽，你也应该把真相告诉我。”
“不是告诉你，是告诉良羽。”
崔言格把他拖了起来，拧着他的衣服，将人摁在墙上，“你一定要一次又一次地割开他的伤口吗？”
“你告诉我，”崔寅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门口，他说，“我妹妹在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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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言格手上的动作一窒，脑子里自动循环着胡念频的话，他强迫自己把重点放到了他的后一句话上。
他强迫崔寅？如果崔寅提出来要离开的话，他会放他走吗？所以，如果有一天，能离开了，崔寅会选择离开吗？不爱他的话，既没有爱，又没有了价值，不走，他留在他身边干什么呢？报答他这么多年物质和心血的付出吗？崔言格问自己，崔寅如果只是为了这些留在他身边，他能接受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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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早该料到的。”胡念频说，当年他在害徐志浩的时候，他就应该猜到，徐宙（徐志浩的小儿子）的死不是偶然。
崔言格挑了下眉，他倒是从没有想过，当时绊倒徐志浩时，有另外一批人同样在弄他，徐宇（徐志浩的大儿子）的死应该也不是偶然，他那会儿还以为是当时那个和徐志浩起冲突的涉.黑分子，没想到，居然是胡念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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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没有强迫，你是诱.惑了他，你用能替他报仇，替他找到他妹妹来诱.惑他，捏着他这个软肋，你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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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言格冷冷地推开了他，站了起来，走到门口，打开了门，然而，胡念频没有选择在他扔他出去之前自觉走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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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可怕的人，好可怕的回忆，那时候高兴的有多诡异，日后就有多不堪和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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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念频抓着他的手腕，呼吸不了空气了，还要说话，他要说：杀了他，你杀了他啊！
崔言格一把将他甩在了地上，抬脚踩住了他的脸，鞋底碾压着他的脸，好一会，才压低了声音，说：“就算是为了程频羽，你也应该把真相告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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