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第 22 章
燕京。
黎轻舟最近这几天经常待在新建实验室里不断忙活。
他不是研究现阶段已经试验成熟汽车智能AI系统,而是想要先升级一下自己“装备”——轮椅。
他希望将轮椅改造成电力驱动样式。
并在其中植入智能语音控制系统、且能够与手机相连接，做到方便出行、简单操纵等。
这项决定得到了全体研究人员支持。
——一是智能语音控制系统可以率先在实物上展示出来，走进大众视野，在实际体验中寻找缺陷与不足之处。
之后就此更加完善汽车智能AI编程。
二是,轮椅研制生产要比汽车更快更容易——公司先多一项钱财进账,实验室研究资金则越充足。
这天，轮椅制作完成。
黎轻舟邀请柳泊淮来到实验室里观看试验效果如何,他亲自担任展现轮椅试验人员。
实验室场地很宽敞。
柳泊淮站在距离黎轻舟三米之内近处。
而不远处正有研究人员推着一辆已经充好电、且方方面面都检查完备改装轮椅走来。
柳泊淮不禁看向黎轻舟。
[来了来了,我坐骑终于出现啦！]
——气泡里小人激动地握紧小拳头，满脸兴奋,原地蹦跶转圈，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尝试小模样。
一旁乔奂洺上前,接过研究人员手中轮椅，对柳泊淮讲解道：“这款轮椅完全可以用电力驱动。”
“但也正因为这一点,座位底部要加上能够储存电量电池电源等……所以,改装后轮椅要比普通轮椅更重一些。”
不过,这也是必须存在安装步骤。
“轮椅扶手上有简单全触屏操纵面板,能够连接到手机，实现双重控制。”
“而我们所准备智能系统中具有语音指示控制、搜寻方便出行路线、智能刹车辅助、全触屏操控轮椅速度、转弯等选项……”
“为安全考虑，轮椅背上还配置了安全带，出门最好减速慢行。”
乔奂洺最后开了一句玩笑,随即便将轮椅推到了黎轻舟面前。
他道：“黎总，您现在可以试一试改装轮椅各项功能……”
黎轻舟表情淡然地点点头,心里却是——
[坐上我心爱小轮椅，它永远不会堵车,嘀嘀嘀嘀嘀嘀嘀嘀,嘀嘀嘀快乐起飞,芜湖~]
——气泡里小人乐呵呵，眼神亮晶晶，双手一同握着一个小巧方向盘来回转圈圈，开心到不能自己。
他不需要别人帮忙，独自撑着胳膊慢慢地坐到新轮椅上面，等坐好后便熟练地操控起智能系统。
“嘀”一声，电动轮椅启动。
实验室内众人便看着黎轻舟认认真真地操控轮椅前进、后退、左右转弯、转圈等。
接下来又试验加速减速、刹车、语音寻找路线地图……
这些操作可以单独在轮椅全触屏面板上完成，也能够连接手机控制，简单易懂。
最重要是——人就算不在轮椅上也可以实行远程操控、开启或关闭系统等。
只要在手机上发送指令。
听着黎轻舟心里又快乐地哼起歌，柳泊淮走上前问道：“电池储能怎么样？”
黎轻舟道：“轮椅一次充电时间约为五至十小时，扶手这里有电量显示，会提醒你什么时候充电。”
“当充电指示灯由红色转为绿色时，就代表着轮椅电量已满。”
“一次充电后，大约能够使用两周左右时间……”
正说着，方西彦突然拿着手机走过来道：“黎总，电话。”
黎轻舟闻言，接过——手机屏幕上显示是老宅电话号码——这个时间点，菡语和笙笙应该都在上课才对。
难道是爷爷有什么事情要找他？
黎轻舟划过接听键：“喂……”
柳泊淮就看见黎轻舟脸上本来还算和缓平淡神情陡然变得冷肃严峻，就连气泡里小人都满脸担忧地握紧拳头。
不过，暂且没有心音传来。
电话挂断，黎轻舟道：“西彦，我要马上回西城！”
方西彦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但他还是立即转身，出去准备。
黎轻舟蹙眉道：“柳总，我有事要回西城，今天恐怕不能作陪了。”
柳泊淮道没关系：“黎总先办正事要紧，电动轮椅研发看起来很成功，不久便可以投入生产。”
“今天已经不虚此行。”
黎轻舟又叮嘱乔奂洺几句，随即就直接控制着新轮椅离开实验室。
…………
方才电话里是黎菡语断断续续抽噎声，听起来显得颇为无措。
——她说笙笙不知道怎么了，不停地在发抖，默默流泪，而且待在餐桌底下不愿意出来。
管家伯伯最初怎么劝都不管用，然后便打电话叫司机接她回家……
她爬进餐桌底下抱住笙笙后，一直团缩着身体、小声呜咽孩子才终于哑着声音喊哥哥……
现在，医生、保姆都在老宅。
黎老爷子也在想办法从省外赶回西城。
在从燕京返回西城路上，黎轻舟不禁心急如焚。
他再次拨打电话。
听着电话那头哽咽啜泣喊着哥哥小声音，黎轻舟一直耐心应着，没有挂断。
直至车子停在老宅门口，他毫不停歇地进到客厅里——
餐桌长桌布早已被撤下。
黎菡语抱着黎旭笙坐在桌子底下，管家、保姆、医生三人则神情担忧地等在一旁。
待见到黎轻舟身影终于出现，管家等人无疑松了口气。
而黎旭笙眼睛已然哭得通红。
本来有些稍稍止住泪水再次涌出，他伸出一只手虚虚地够向黎轻舟。
医生见状急忙说道：“大少爷，不能再让小少爷继续哭下去了，他哭泣时间太长，眼睛会受不住！”
黎轻舟立即控制轮椅过去。
黎菡语这时要抱着弟弟从餐桌底下出来，黎旭笙没有反抗——他紧接着便被交到黎轻舟怀抱里，被紧紧揽住。
“呜哇——哥哥、哥哥……”
感受到温暖熟悉气息和轻轻地拍拍，黎旭笙再也忍不住放声恸哭。
他一手攥紧黎轻舟衣服，将小脑袋埋进胸口，哭得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、呼吸不顺畅……
黎轻舟不住地安慰着，轻声道：“嘘，笙笙、笙笙乖，不哭了，哥哥就在这里……”
“乖啊，笙笙不哭了。”
——到底怎么回事？！
黎轻舟一边顺着黎旭笙脊背，一边用眼神询问管家等人。
医生和保姆后来才到老宅，都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黎旭笙不让他们靠近，不然情绪会变得非常激动、警惕。
接着黎菡语回来，黎旭笙才显得不那么紧绷和颤抖，并且说出要见哥哥话……
再然后就一直到现在。
老管家迟疑道：“在小少爷变成这个样子之前……先生和二太太曾到过老宅，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小少爷见面……”
“毕竟先生和二太太只待了很短时间便离开了。”
“这之后，等我再进入客厅，小少爷就已经躲在了餐桌底下、不停哭泣……”
他也怀疑或许是因为先生和二太太两人缘故。
但无凭无据，他一个管家实在不敢妄加揣测。
老管家在说这些话时，黎轻舟能够明显感觉到手掌下面小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。
他不由得一顿，随即抚着黎旭笙小脑袋轻声问道：“笙笙到底遇见了什么，可以告诉哥哥吗？”
“不管是谁，哥哥都不会让他来伤害你。”
“不、不是……”
黎旭笙忍着哭声，努力地开口解释。
——他举起紧紧攥在另外一只手上小巧摄像机，小手因为太过用力缘故而指节发白。
“哥哥、看……看这个。”
黎旭笙呜咽着说：“他们是坏人，哥哥呜……不、不难过……”
黎轻舟疑惑地将摄像机接过来，并且揉了揉黎旭笙小手指，道：“哥哥会看，但笙笙不要哭了。”
“答应哥哥好么。”
黎旭笙情绪终于变得有些稳定下来，哑着嗓音点头：“嗯……”
他紧紧攥着黎轻舟衣服，不想离开哥哥怀抱，可之前因为耗费太多精神和体力、又感冒。
以至于现在放松后，眼皮子慢慢耸嗒、合上……
黎轻舟等待着黎旭笙沉沉睡去，随即抱着他、控制轮椅来到自己房间。
在保姆动作轻巧地将被褥铺好后，黎旭笙被缓缓放在床上，紧接着医生上前检查。
等检查完，医生示意他们出去说。
门被轻轻关上。
医生道：“小少爷最后大哭，情绪都被发泄了出来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。”
“稍微有点感冒，吃些药就好。”
“另外，小少爷好像有些被吓到……晚上最好有人陪在身边，防止做噩梦惊醒。”
黎轻舟点头：“晚上我和笙笙一起睡。”
见没有什么事后，医生就先离开了老宅。
黎轻舟来到客厅打开摄像机。
他找到今天日期——画面最开始是黎旭笙抱着小黄鸭花盆来到庭院内晒太阳，之后回客厅去吃药……
可以看出摄像机一直没有关闭，被放在餐桌上，镜头对着沙发和楼梯等处。
不一会儿，老管家、黎承康、蒋毕玲三人身影便出现在镜头里——谈话后，老管家离开，夫妻两人上楼。
…………
黎轻舟心里突然有种不好预感，他继续往下看。
黎旭笙洗完手出来、药粒和摄像机掉落在地毯上、他爬进餐桌底下找药……
而这时，黎承康和蒋毕玲夫妻两人自楼梯上走下来……
…………
“呜。”
黎菡语霎时捂住嘴，神情不敢置信，眼泪则喷涌而出，身体微微颤抖。
老管家和保姆更是震惊愕然。
保姆甚至捂住胸口，为这些话里所含盖信息而感到恐惧、不由得后退两步。
画面结束在黎承康与蒋毕玲两人离开老宅……
“大少爷……”老管家想说些什么，却最终缄默无言。
黎轻舟攥紧摄像机，闭了闭眼睛，紧接着沉声道：“你们先出去吧，等爷爷回来，我会和他谈一谈这件事情。”
他绝对不会放过黎承康和蒋毕玲，当然，还有蒋家……
管家和保姆离开后。
黎菡语再也忍不住扑到黎轻舟肩膀上紧紧抱住他，滚烫泪水几乎要浸透他后背衣服。
“呜呜……哥哥、哥哥。”黎菡语泣不成声。
黎轻舟轻拍着她安慰。
…………
晚上，等到黎老爷子终于从省外返回西城后，老宅里一片寂静。
他在电话里得知黎旭笙情况已经稳定，心总算放下来一些。
但当黎老爷子询问黎旭笙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时，管家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，只道“轻舟少爷也回到老宅，与您有事要谈”。
“老爷。”
见黎老爷子走进客厅，管家迎上来道：“您总算回来了，小姐和小少爷现在都在大少爷房间里……两人都正在睡觉。”
“大少爷在书房等您。”
老宅有安装电梯，方便黎轻舟上下。
黎老爷子奇怪怎么两个孩子都在轻舟房间，却也没有多问。
他点点头，欲要上楼。
但管家此刻却蓦地出声说：“老爷，您请稍等一下，您最近身体不是很好，先吃了药再上去吧。”
他转身拿来早已准备好水和药盒。
黎老爷子不禁心生疑惑：“药不是停了吗？”
之前他被黎承康事情气得心脏疼，因此着实吃了几天药，看见这些药粒都认识了。
老管家淡定道：“老爷，这是第二个疗程。”
黎老爷子皱眉，便拿过药吃完，随即上楼。
见老爷子身影逐渐消失，管家给医生发送消息，让他暂且在外面等待，要是……就立马进到老宅。
医生紧接着及时回复。
…………
医生到底还是进来了。
黎老爷子被管家和医生一起扶到卧室床上，黎轻舟则跟在后面。
医生要为黎老爷子进行检查，却被老爷子推开。
他捂着胸口虚弱道：“你们先出去，我没事……轻舟留下，我有话说。”
管家和医生迟疑地看向黎轻舟。
黎轻舟道：“先出去吧，今天晚上可能要麻烦医生住在老宅。”
医生点了点头，随即跟着管家离开。
“爷爷……”黎轻舟来到床边，握住黎老爷子手。
黎老爷子瞬间潸然泪下，嘴巴张了张，却没有说出话来，神情悲痛不已。
他用力握紧黎轻舟手，半晌哑声道：“这件事情……就交给你处理吧，从此以后，我权当没有生下过这个儿子……”
“我们黎家，再没有黎承康这个人！”
…………
等黎轻舟回到自己房间里后，时间已至深夜。
期间，黎菡语和黎旭笙醒来过。
用了点晚饭后，黎菡语上楼休息，黎旭笙吃完药、则仍旧睡在黎轻舟房间。
这个时间，黎旭笙已经再度睡了过去。
黎轻舟先是来到床边，摸了摸弟弟小脑袋，抚平他眉间不安，待弟弟睡得更沉以后便控制着轮椅来到窗前。
他暂时没有丝毫睡意。
——不管是他小时候被人拐卖到源城，还是父母车祸……这中间一定少不了蒋家手笔。
但黎承康和蒋毕玲可以凭借摄像机里面视频定罪，蒋家……
蒋计洪老谋深算。
这么多年过去，他一定早就将当初残存线索清理干净，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。
既然要动手算帐，就必然连同蒋家也不能放过。
否则谁知道，他们又会使什么下作手段来报复……
要做就做彻底，不留后患。
首先，就是要找到源城那户人家，然后顺藤摸瓜找出拐卖他到源城人……
——搜集证据、指控蒋家。
可惜，目前单凭他自己……能力有限。
更何况，如果动用黎家力量，恐怕会惊动黎承康和蒋毕玲，被他们提前察觉。
到时候蒋家没准会找出应对方法。
所以，找人帮忙？
黎轻舟表情沉思，伸出手指点了点轮椅扶手……明天就问，先睡觉。
…………
第二天，黎轻舟早起给柳泊淮发了一条信息。
不出一分钟，对面便回了消息。
黎老爷子对外说——他从省外回来不小心感染了风寒，医生告诉他需要静养，所以最近不见客。
老宅谁都没留。
黎菡语和黎旭笙也恰好赶上放假，都被送去了燕京庄家，去见一见庄外公庄外婆等人。
黎轻舟则在回到燕京后与柳泊淮见上了一面。
……
五天后。
柳泊淮将在源城查到所有消息放在黎轻舟面前，他道：“源城那户人家不算难找。”
“比较耗费时间是当初拐卖你到源城去那个人。”
“他在道上被人称作疤癞子，因为脸部‘特色’……你看看，还记得他吗？”
纸上有一张被人打印出来照片。
——男人大概四五十岁，身体健壮，面容普通。
但他左眼下方却有一条较为狰狞伤疤、左耳上方是秃，没有头发，却长有癞子。
黎轻舟隐约有些模糊印象。
柳泊淮道：“他在西城警局曾经留有案底，入室抢劫、杀人未遂，本应该关个十七八年，可不到六年就被人提前放了出来……”
黎轻舟道：“是蒋计洪做么？”
柳泊淮点头：“是他。”
“疤癞子原名叫王永，现在改名王仲路。”
“在你事情发生之前，他已经暗中为蒋计洪做过几件坏事。”
“那个时候他刚二十几岁，模样对比现在……应该少了左耳上方癞子。”
黎轻舟盯着照片问道：“如今他在做什么？”
“明面上经营小本生意，暗地里……物色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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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轻舟最近这几天经常待在新建实验室里不断忙活。
他不是研究现阶段已经试验成熟汽车智能AI系统,而是想要先升级一下自己“装备”——轮椅。
他希望将轮椅改造成电力驱动样式。
并在其中植入智能语音控制系统、且能够与手机相连接，做到方便出行、简单操纵等。
这项决定得到了全体研究人员支持。
——一是智能语音控制系统可以率先在实物上展示出来，走进大众视野，在实际体验中寻找缺陷与不足之处。
之后就此更加完善汽车智能AI编程。
二是,轮椅研制生产要比汽车更快更容易——公司先多一项钱财进账,实验室研究资金则越充足。
这天，轮椅制作完成。
黎轻舟邀请柳泊淮来到实验室里观看试验效果如何,他亲自担任展现轮椅试验人员。
实验室场地很宽敞。
柳泊淮站在距离黎轻舟三米之内近处。
而不远处正有研究人员推着一辆已经充好电、且方方面面都检查完备改装轮椅走来。
柳泊淮不禁看向黎轻舟。
[来了来了,我坐骑终于出现啦！]
——气泡里小人激动地握紧小拳头，满脸兴奋,原地蹦跶转圈，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尝试小模样。
一旁乔奂洺上前,接过研究人员手中轮椅，对柳泊淮讲解道：“这款轮椅完全可以用电力驱动。”
“但也正因为这一点,座位底部要加上能够储存电量电池电源等……所以,改装后轮椅要比普通轮椅更重一些。”
不过,这也是必须存在安装步骤。
“轮椅扶手上有简单全触屏操纵面板,能够连接到手机，实现双重控制。”
“而我们所准备智能系统中具有语音指示控制、搜寻方便出行路线、智能刹车辅助、全触屏操控轮椅速度、转弯等选项……”
“为安全考虑，轮椅背上还配置了安全带，出门最好减速慢行。”
乔奂洺最后开了一句玩笑,随即便将轮椅推到了黎轻舟面前。
他道：“黎总，您现在可以试一试改装轮椅各项功能……”
黎轻舟表情淡然地点点头,心里却是——
[坐上我心爱小轮椅，它永远不会堵车,嘀嘀嘀嘀嘀嘀嘀嘀,嘀嘀嘀快乐起飞,芜湖~]
——气泡里小人乐呵呵，眼神亮晶晶，双手一同握着一个小巧方向盘来回转圈圈，开心到不能自己。
他不需要别人帮忙，独自撑着胳膊慢慢地坐到新轮椅上面，等坐好后便熟练地操控起智能系统。
“嘀”一声，电动轮椅启动。
实验室内众人便看着黎轻舟认认真真地操控轮椅前进、后退、左右转弯、转圈等。
接下来又试验加速减速、刹车、语音寻找路线地图……
这些操作可以单独在轮椅全触屏面板上完成，也能够连接手机控制，简单易懂。
最重要是——人就算不在轮椅上也可以实行远程操控、开启或关闭系统等。
只要在手机上发送指令。
听着黎轻舟心里又快乐地哼起歌，柳泊淮走上前问道：“电池储能怎么样？”
黎轻舟道：“轮椅一次充电时间约为五至十小时，扶手这里有电量显示，会提醒你什么时候充电。”
“当充电指示灯由红色转为绿色时，就代表着轮椅电量已满。”
“一次充电后，大约能够使用两周左右时间……”
正说着，方西彦突然拿着手机走过来道：“黎总，电话。”
黎轻舟闻言，接过——手机屏幕上显示是老宅电话号码——这个时间点，菡语和笙笙应该都在上课才对。
难道是爷爷有什么事情要找他？
黎轻舟划过接听键：“喂……”
柳泊淮就看见黎轻舟脸上本来还算和缓平淡神情陡然变得冷肃严峻，就连气泡里小人都满脸担忧地握紧拳头。
不过，暂且没有心音传来。
电话挂断，黎轻舟道：“西彦，我要马上回西城！”
方西彦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但他还是立即转身，出去准备。
黎轻舟蹙眉道：“柳总，我有事要回西城，今天恐怕不能作陪了。”
柳泊淮道没关系：“黎总先办正事要紧，电动轮椅研发看起来很成功，不久便可以投入生产。”
“今天已经不虚此行。”
黎轻舟又叮嘱乔奂洺几句，随即就直接控制着新轮椅离开实验室。
…………
方才电话里是黎菡语断断续续抽噎声，听起来显得颇为无措。
——她说笙笙不知道怎么了，不停地在发抖，默默流泪，而且待在餐桌底下不愿意出来。
管家伯伯最初怎么劝都不管用，然后便打电话叫司机接她回家……
她爬进餐桌底下抱住笙笙后，一直团缩着身体、小声呜咽孩子才终于哑着声音喊哥哥……
现在，医生、保姆都在老宅。
黎老爷子也在想办法从省外赶回西城。
在从燕京返回西城路上，黎轻舟不禁心急如焚。
他再次拨打电话。
听着电话那头哽咽啜泣喊着哥哥小声音，黎轻舟一直耐心应着，没有挂断。
直至车子停在老宅门口，他毫不停歇地进到客厅里——
餐桌长桌布早已被撤下。
黎菡语抱着黎旭笙坐在桌子底下，管家、保姆、医生三人则神情担忧地等在一旁。
待见到黎轻舟身影终于出现，管家等人无疑松了口气。
而黎旭笙眼睛已然哭得通红。
本来有些稍稍止住泪水再次涌出，他伸出一只手虚虚地够向黎轻舟。
医生见状急忙说道：“大少爷，不能再让小少爷继续哭下去了，他哭泣时间太长，眼睛会受不住！”
黎轻舟立即控制轮椅过去。
黎菡语这时要抱着弟弟从餐桌底下出来，黎旭笙没有反抗——他紧接着便被交到黎轻舟怀抱里，被紧紧揽住。
“呜哇——哥哥、哥哥……”
感受到温暖熟悉气息和轻轻地拍拍，黎旭笙再也忍不住放声恸哭。
他一手攥紧黎轻舟衣服，将小脑袋埋进胸口，哭得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、呼吸不顺畅……
黎轻舟不住地安慰着，轻声道：“嘘，笙笙、笙笙乖，不哭了，哥哥就在这里……”
“乖啊，笙笙不哭了。”
——到底怎么回事？！
黎轻舟一边顺着黎旭笙脊背，一边用眼神询问管家等人。
医生和保姆后来才到老宅，都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黎旭笙不让他们靠近，不然情绪会变得非常激动、警惕。
接着黎菡语回来，黎旭笙才显得不那么紧绷和颤抖，并且说出要见哥哥话……
再然后就一直到现在。
老管家迟疑道：“在小少爷变成这个样子之前……先生和二太太曾到过老宅，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小少爷见面……”
“毕竟先生和二太太只待了很短时间便离开了。”
“这之后，等我再进入客厅，小少爷就已经躲在了餐桌底下、不停哭泣……”
他也怀疑或许是因为先生和二太太两人缘故。
但无凭无据，他一个管家实在不敢妄加揣测。
老管家在说这些话时，黎轻舟能够明显感觉到手掌下面小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。
他不由得一顿，随即抚着黎旭笙小脑袋轻声问道：“笙笙到底遇见了什么，可以告诉哥哥吗？”
“不管是谁，哥哥都不会让他来伤害你。”
“不、不是……”
黎旭笙忍着哭声，努力地开口解释。
——他举起紧紧攥在另外一只手上小巧摄像机，小手因为太过用力缘故而指节发白。
“哥哥、看……看这个。”
黎旭笙呜咽着说：“他们是坏人，哥哥呜……不、不难过……”
黎轻舟疑惑地将摄像机接过来，并且揉了揉黎旭笙小手指，道：“哥哥会看，但笙笙不要哭了。”
“答应哥哥好么。”
黎旭笙情绪终于变得有些稳定下来，哑着嗓音点头：“嗯……”
他紧紧攥着黎轻舟衣服，不想离开哥哥怀抱，可之前因为耗费太多精神和体力、又感冒。
以至于现在放松后，眼皮子慢慢耸嗒、合上……
黎轻舟等待着黎旭笙沉沉睡去，随即抱着他、控制轮椅来到自己房间。
在保姆动作轻巧地将被褥铺好后，黎旭笙被缓缓放在床上，紧接着医生上前检查。
等检查完，医生示意他们出去说。
门被轻轻关上。
医生道：“小少爷最后大哭，情绪都被发泄了出来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。”
“稍微有点感冒，吃些药就好。”
“另外，小少爷好像有些被吓到……晚上最好有人陪在身边，防止做噩梦惊醒。”
黎轻舟点头：“晚上我和笙笙一起睡。”
见没有什么事后，医生就先离开了老宅。
黎轻舟来到客厅打开摄像机。
他找到今天日期——画面最开始是黎旭笙抱着小黄鸭花盆来到庭院内晒太阳，之后回客厅去吃药……
可以看出摄像机一直没有关闭，被放在餐桌上，镜头对着沙发和楼梯等处。
不一会儿，老管家、黎承康、蒋毕玲三人身影便出现在镜头里——谈话后，老管家离开，夫妻两人上楼。
…………
黎轻舟心里突然有种不好预感，他继续往下看。
黎旭笙洗完手出来、药粒和摄像机掉落在地毯上、他爬进餐桌底下找药……
而这时，黎承康和蒋毕玲夫妻两人自楼梯上走下来……
…………
“呜。”
黎菡语霎时捂住嘴，神情不敢置信，眼泪则喷涌而出，身体微微颤抖。
老管家和保姆更是震惊愕然。
保姆甚至捂住胸口，为这些话里所含盖信息而感到恐惧、不由得后退两步。
画面结束在黎承康与蒋毕玲两人离开老宅……
“大少爷……”老管家想说些什么，却最终缄默无言。
黎轻舟攥紧摄像机，闭了闭眼睛，紧接着沉声道：“你们先出去吧，等爷爷回来，我会和他谈一谈这件事情。”
他绝对不会放过黎承康和蒋毕玲，当然，还有蒋家……
管家和保姆离开后。
黎菡语再也忍不住扑到黎轻舟肩膀上紧紧抱住他，滚烫泪水几乎要浸透他后背衣服。
“呜呜……哥哥、哥哥。”黎菡语泣不成声。
黎轻舟轻拍着她安慰。
…………
晚上，等到黎老爷子终于从省外返回西城后，老宅里一片寂静。
他在电话里得知黎旭笙情况已经稳定，心总算放下来一些。
但当黎老爷子询问黎旭笙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时，管家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，只道“轻舟少爷也回到老宅，与您有事要谈”。
“老爷。”
见黎老爷子走进客厅，管家迎上来道：“您总算回来了，小姐和小少爷现在都在大少爷房间里……两人都正在睡觉。”
“大少爷在书房等您。”
老宅有安装电梯，方便黎轻舟上下。
黎老爷子奇怪怎么两个孩子都在轻舟房间，却也没有多问。
他点点头，欲要上楼。
但管家此刻却蓦地出声说：“老爷，您请稍等一下，您最近身体不是很好，先吃了药再上去吧。”
他转身拿来早已准备好水和药盒。
黎老爷子不禁心生疑惑：“药不是停了吗？”
之前他被黎承康事情气得心脏疼，因此着实吃了几天药，看见这些药粒都认识了。
老管家淡定道：“老爷，这是第二个疗程。”
黎老爷子皱眉，便拿过药吃完，随即上楼。
见老爷子身影逐渐消失，管家给医生发送消息，让他暂且在外面等待，要是……就立马进到老宅。
医生紧接着及时回复。
…………
医生到底还是进来了。
黎老爷子被管家和医生一起扶到卧室床上，黎轻舟则跟在后面。
医生要为黎老爷子进行检查，却被老爷子推开。
他捂着胸口虚弱道：“你们先出去，我没事……轻舟留下，我有话说。”
管家和医生迟疑地看向黎轻舟。
黎轻舟道：“先出去吧，今天晚上可能要麻烦医生住在老宅。”
医生点了点头，随即跟着管家离开。
“爷爷……”黎轻舟来到床边，握住黎老爷子手。
黎老爷子瞬间潸然泪下，嘴巴张了张，却没有说出话来，神情悲痛不已。
他用力握紧黎轻舟手，半晌哑声道：“这件事情……就交给你处理吧，从此以后，我权当没有生下过这个儿子……”
“我们黎家，再没有黎承康这个人！”
…………
等黎轻舟回到自己房间里后，时间已至深夜。
期间，黎菡语和黎旭笙醒来过。
用了点晚饭后，黎菡语上楼休息，黎旭笙吃完药、则仍旧睡在黎轻舟房间。
这个时间，黎旭笙已经再度睡了过去。
黎轻舟先是来到床边，摸了摸弟弟小脑袋，抚平他眉间不安，待弟弟睡得更沉以后便控制着轮椅来到窗前。
他暂时没有丝毫睡意。
——不管是他小时候被人拐卖到源城，还是父母车祸……这中间一定少不了蒋家手笔。
但黎承康和蒋毕玲可以凭借摄像机里面视频定罪，蒋家……
蒋计洪老谋深算。
这么多年过去，他一定早就将当初残存线索清理干净，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。
既然要动手算帐，就必然连同蒋家也不能放过。
否则谁知道，他们又会使什么下作手段来报复……
要做就做彻底，不留后患。
首先，就是要找到源城那户人家，然后顺藤摸瓜找出拐卖他到源城人……
——搜集证据、指控蒋家。
可惜，目前单凭他自己……能力有限。
更何况，如果动用黎家力量，恐怕会惊动黎承康和蒋毕玲，被他们提前察觉。
到时候蒋家没准会找出应对方法。
所以，找人帮忙？
黎轻舟表情沉思，伸出手指点了点轮椅扶手……明天就问，先睡觉。
…………
第二天，黎轻舟早起给柳泊淮发了一条信息。
不出一分钟，对面便回了消息。
黎老爷子对外说——他从省外回来不小心感染了风寒，医生告诉他需要静养，所以最近不见客。
老宅谁都没留。
黎菡语和黎旭笙也恰好赶上放假，都被送去了燕京庄家，去见一见庄外公庄外婆等人。
黎轻舟则在回到燕京后与柳泊淮见上了一面。
……
五天后。
柳泊淮将在源城查到所有消息放在黎轻舟面前，他道：“源城那户人家不算难找。”
“比较耗费时间是当初拐卖你到源城去那个人。”
“他在道上被人称作疤癞子，因为脸部‘特色’……你看看，还记得他吗？”
纸上有一张被人打印出来照片。
——男人大概四五十岁，身体健壮，面容普通。
但他左眼下方却有一条较为狰狞伤疤、左耳上方是秃，没有头发，却长有癞子。
黎轻舟隐约有些模糊印象。
柳泊淮道：“他在西城警局曾经留有案底，入室抢劫、杀人未遂，本应该关个十七八年，可不到六年就被人提前放了出来……”
黎轻舟道：“是蒋计洪做么？”
柳泊淮点头：“是他。”
“疤癞子原名叫王永，现在改名王仲路。”
“在你事情发生之前，他已经暗中为蒋计洪做过几件坏事。”
“那个时候他刚二十几岁，模样对比现在……应该少了左耳上方癞子。”
黎轻舟盯着照片问道：“如今他在做什么？”
“明面上经营小本生意，暗地里……物色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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